金庫網的各位，大家好！我是桂芳芳律師，又跟大家見面了，我應該算是老朋友了。今天，在金庫網跟大家分享一個我所在且非常擅長的領域的話題，也是大家很想要了解的話題 —— 財富傳承。所以我準備了今天的主題，大家應該看見了：高凈值家庭財富傳承的安全密碼。
我們各位所服務的高凈值客戶當中，很多人創造了財富，那么他們的財富，可能也越過了婚姻危機，要進入財富傳承的過程當中。那么在財富傳承過程當中有哪些風險，又有什么工具，可以幫助我們的客戶，更好地完成財富傳承？我今天的這個主題，希望在這一方面，可以幫助到我們的客戶，也可以幫助到大家，更好地服務我們的客戶。
好，那在正式開始分享之前，再跟大家介紹一下我自己。可能我們現場也有非常多的新朋友，我叫桂芳芳，目前，在植德律師事務所，擔任家事和財富管理業務的合伙人。那么在過去的一年當中，我拿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獎項 —— 上海市優秀女律師提名獎。
在過去十幾年當中，我辦了 1000 件婚姻、家事和財富管理的案件。在這些案件當中，我看到了很多婚姻繼承、企業經營等等當中的問題、風險以及困擾。同時，我把處理這些案件過程中積累出來的經驗，總結成了很多的知識輸出。所以我在央視、東方衛視、《法眼看天下》等等節目，都有擔任嘉賓；同時，也給很多的報刊雜志擔任專欄撰稿人；在過去，也給很多的私行，還有其他的金融機構擔任法律顧問或培訓講師。我同時還寫了 7 本書，其中有一本《法律如何讓家不傷人》，是最近的一本書。這本書當中，我們講了很多法律如何護航幸福家庭和財富安全的內容。
那么今天的內容，就是從我辦的這么多案件當中，去篩選出來的非常經典的案例，組成了我們今天的主題。今天的主題，我會用一個多小時的時間，來跟大家一起討論這幾個主題：第一就是案例解讀，財富傳承當中到底有什么風險，那么我會通過兩個案例，來跟大家細細地來看傳承當中的那些風險；第二個是法商錦囊，我們看到了財富傳承中的風險，那么有哪些工具，可以一定程度上幫助避免這些風險呢？或者說我們有哪些工具是可用的，我們可以先認識它們；最后一部分，是法商智慧財富傳承的安全密碼，最終的這一部分，我會進行收口，幫助大家一起來梳理一下，財富傳承過程當中，到底哪些點是我們特別要注意的。我會梳理財富傳承的一個完整的體系，以及其相應的配套方案。
好，那我們來看第一部分，案例解讀 —— 財富傳承的風險識別。我總是在講課的時候，特別喜歡先從風險入手。可能很多人不一定非常喜歡聽 “風險” 這個詞，我們很多客戶可能會是這樣。當然，作為我們各位，我們應該對風險是不陌生的，但是我們很多客戶會比較陌生。從我們給方案的角度來講，前提一定是知道風險在哪里，所以我們得先對齊一下，把顆粒度拉齊一下我們的認知，我們一起來看一下傳承當中會有什么風險。
當然，在講之前，我會希望用一點點時間，幫助大家先系統地梳理一下財富管理和傳承當中的一些風險，所以我把它分成了三個部分：第一個部分是企業經營的風險，第二個部分是婚姻風險，第三個部分是傳承的風險。
好，那么第一部分，我們先來看企業經營的風險。那企業經營，作為企業家，作為一個企業而言，在經營企業過程中常見的風險，應該是這五項：
第一是刑事風險。刑事風險，這是我們一直懸在我們企業家頭上的一把劍，我們希望它不要掉下，但不知道什么時候可能會落下。我們常見的罪名，比如說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、職務侵占罪、拒不支付勞動報酬罪、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罪、合同詐騙罪、非法經營罪、挪用資金罪等等，是非常常見的一些罪名。也有一句話說：“最賺錢的方法，都寫在刑法當中。” 所以想要怎么賺錢，刑法當中規定的那些罪名對應的行為，看起來 “一等一的賺錢”，但問題是，實施這些行為極有可能觸犯刑律，要承擔刑事責任，要失去人身自由，甚至失去生命的。所以作為企業家，作為高凈值客戶而言，我們必須要避免的第一道風險，就是刑事風險了。
第二個，是債務風險。那么在經營企業的過程中，或者是我們在自己進行財富管理的過程中，都有可能跟債務會掛上邊的。那比如說股東因存在公貸私用、私貸公用、公款私存、資金混同、股東擔保等行為，那么就要承擔公司的相應的債務。所以，這個債務風險跟第三個混同風險，是直接相關的。債務有可能是公司的債務，但是如果存在混同，也有可能由公司債務變成個人債務。
混同風險是很多企業在經營過程中很常見的一些行為。比如說，我們一些企業家會在經營企業中，讓會計、財務把錢打到家人賬上，因為家里最近要買房，自己缺錢，并且認為企業就是自己的，所以把企業當成自己的提款機，那這就是我們所說的混同的這個風險。那么一旦企業遇到經營問題，企業債務還不清，那這個債務就有可能會需要股東來還，那這對股東來講，尤其對股東的家人而言，是不可承受之重。這是第二、第三點。
第四，是代持風險。代持是指什么？我的東西你代為持有。那么如果是一個短期行為，可能風險還不大，但如果是長期行為，甚至這個資產金額還很大，那么代持的問題也就很大了。代持風險，我們常見的代持，可能有股權代持，也會有房產代持，也會有資金代持。股權代持，比如說我要開公司，但是以我的名義開好像不太合適，比如說我不想讓我的配偶知道，或者說我是特殊身份，我不適宜去持有某些公司的股權，所以我就會選擇找其他人來代我持有，那么這個就是股權的代持了。那還有房產的代持，比如說在上海、北京會有限購政策，我買不了房，我又想買怎么辦？那就以父母、兄弟姐妹等等他人的名義來進行代持，這個就叫代持。代持會隨著代持人的離婚、代持人的身故、代持人的債務等等，而會存在相應的風險，所以我們也不是很建議進行資產代持。
最后一個，是企業的經營過程當中的接班問題。那這個是一個交叉問題，我今天講傳承，后面會重點涉及。
好，這是企業經營的風險。我們再來看婚姻風險。婚姻是我最為關注的話題，因為我經常說，婚姻是我們人生的重要的一個階段，身份關系的變化，會產生財產關系的變化，那么所以在婚姻當中，經常會有一些財產的問題隨之而來。
我幫大家梳理了婚姻財富的 5 個風險，那這 5 個風險分別是什么呢？
第一個，共同財產遭遇轉移。我經常在處理離婚咨詢的時候，都會有很多當事人問我說：“桂律師，我的老公出軌了，那么我賬上的 500 萬怎么辦？” 他想要做的事情，其實就是資產的轉移。
第二個，是婚前婚后財產的混同。比如說我婚前有一套房，婚后我把這個房子賣了，又買了一套，哪怕是價值一樣，還是登記我一人名下，那你一定能確保婚后買的這個房子，依然是你的個人財產嗎？其實是不能的。因為你不一定能夠證明，婚前的房子賣掉的錢，用來買的婚后的房子，買房和賣房之間往往會有時間差，那你這個資金，可能它的流向就不是那么明晰，或者說婚后再買房的時候，可能寫的兩人名字，那你這個婚前的這個房產，肯定就變成共同財產了。所以，婚前婚后財產的混同也非常的常見。
最近有一個非常熱的綜藝，叫《再見愛人 4》，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？我是看了的，而且我還做了直播，在我的公眾號 “桂律師婚姻說法” 以及視頻號直播，好多人看。昨天晚上，我們東方衛視本來還邀請我，來對這個麥琳的這個行為進行分析，但因為我出差來北京了，所以錯過了。在這個綜藝里面，就有一個問題大家有關注到嗎？張泉靈老師問那個楊子的太太，問她說：“你有個人財產嗎？” 她問什么是個人財產，說明她沒有個人財產的概念。那么為什么呢？因為財產都在公司里面，那這其實是公司資產和個人資產的一個混同，是因為楊子不愿意把這個錢拿出來，所以這是混同問題，有各種混同，婚前婚后的，公司和個人的。
第三，是法定繼承所導致的資產外流。法定繼承很常見，因為中國人可能寫遺囑的還算少數，所以我后面也會講，遺囑為什么寫的不多，它有什么好處有什么壞處，后面會講。但就是因為中國人寫遺囑的不多，所以一旦有一個人身故，他就會發生一起法定繼承，因為沒有遺囑嘛，就是法定繼承嘛。那么法定繼承的話，繼承人是誰？繼承人是第一順位，是配偶、父母、子女。那么父母身故，他的子女繼承了財產，子女繼承了財產之后，一般是婚內繼承吧，婚內繼承所得屬于夫妻共同財產。那么這個時候對父母而言，他所有的財產給了他的孩子，但是，他的孩子有沒有得到他所有的財產？其實沒有。為什么呢？因為他傳承的是一個 “餅”，孩子只得到了一半，另外一半，是配偶的。所以這就是法定繼承導致的資產外流。
第四個，是婚內夫妻撫養的問題。在《再見愛人 4》當中，也在討論這個全職太太的問題，很多人說麥琳這個人，她有很多的問題，是不是因為她是個全職太太，她去找份工作會不會好？她沒有安全感，所以她會有很強的控制欲，所以一定程度上折射出了一個問題，就是沒有收入的這些人，婚姻當中的弱勢群體，在婚內會不會得到撫養，配偶之間的相互的撫養。更別說如果有人生病了，那么另外一方會不會幫他看病，帶他去看病等等的，這都是婚內撫養的問題。
最后一個，就是涉外婚姻風險。我們服務的高凈值客戶，很多人都會有涉外因素，比如說身份涉外的，財產在境外的。那么這個涉外婚姻風險，也很常見，因為有的時候它的法律適用，是可能會適用到國外的法律。比如說婚姻締結在美國，或者說要離婚，但是起訴，因為居住地也在美國比較久，所以起訴離婚就在美國，那這個時候法律適用，有可能適用到美國的婚姻法了。那我們很多人，不一定懂得美國的婚姻法，所以就會導致在離婚過程中，我們在財產上會吃虧。所以這是婚姻當中常見 5 大風險。
那接下來，我們進入到傳承。今天我們的主題也是財富傳承，那么傳承當中的 5 大風險，我也幫大家總結了：
第一個，就是繼承人爭議風險。因為財富傳承，一定涉及到誰來傳承的問題，那么到底誰是繼承人，這一定是最大的一個爭議問題。
第二個，是遺囑執行的風險。不是法定繼承，寫了遺囑的，那么這個遺囑到底誰來保管，誰來執行，是否認可，這是遺囑執行的問題。
第三個，是遺產管理風險。寫了遺囑了，人過世了，那么這個遺產由誰來管理？在漫長的打繼承官司的過程當中，這個遺產可能處于無人管理的狀態。比如說我在辦一個案件，我在上海，我的這個當事人，她是孫女，她外公外婆去世了，因為她媽媽早就過世了，所以孫女可以代位繼承。那么外公外婆過世之后，有一套房子，這個阿姨，就自己占有了，而且已經裝修了，并且入住了。那么這個房子我們本來說：“你應該拿來出租，租金大家一起收，那么遺產繼承官司結束之后，歸誰那就歸誰。” 但是在這個過程中，阿姨就直接裝修入住了，這就是遺產管理的問題。
那遺產管理還涉及到什么呢？比如說我們有很多是企業家，那么對企業家來講，他身故之后，這個企業股權的繼承問題，也是會經常會爭很久。那一直在打官司，一直在爭議，繼承這件事情，一直沒有塵埃落定的情況下，那公司經營還要繼續，那到底誰來經營公司？繼承人也沒有確定，我們彼此之間都不服，對嗎？所以就是會存在股權可能會貶值，公司可能會被各種轉移等等情況。
第四，遺囑效力問題，也是涉及到。剛剛說到了，我寫了遺囑了，但是遺囑有沒有效，所以這也是很常見的，一會我會講案例。
最后一個，繼承程序風險。繼承程序風險怎么理解？在我們辦理繼承過程當中，我們要完成這個繼承，就是說這個遺產從上一代到下一代，那么它中間是有一個繼承程序的。比如說我現在在上海，我們植德的小伙伴們，就都在幫客戶辦一個繼承案子。這個客戶，他是中國人，但是一直生活在美國，那么他在去加拿大打獵的過程中，就突發心臟病身故了。那么我是配偶和女兒的代理人，那么他們就需要去繼承這個財產，但是遇到一個問題是什么呢？就是女兒已經是外國籍了，那么女兒作為中國人，她跟她父母的這個身份關系的憑證，我們其實需要去找，肯定是有的，但是我得需要去找，需要去證明這是這個英文的 Alice，就是中文的 “翠花”，那我需要去有憑證，所以沒有完成憑證之前，我們這個繼承就會需要拖很久的時間。
好，那剛才，就跟大家梳理了高凈值客戶常見的那些風險，包括企業經營的、婚姻的、傳承的。那么傳承就是我們今天的主要內容，剛剛傳承五大風險，第一個風險就是繼承人爭議風險。所以接下來，桂律師通過案例一起帶大家來看，繼承人爭議會發生在什么情況，那到底誰有可能是合法的繼承人。
這個案例，是北京周虹八套房的繼承的一個案例。那么這個周虹，她是一個女企業家，很多年前她跟她的前夫離婚的時候，我們就是她的代理人，幫她辦的離婚。那么離婚的時候，她也爭到了孩子的撫養權，財產、房產、股權等等大多都保住了。那么她一個人就帶著女兒長大，那么在這個過程中，周虹當然是吃了很多苦，吃了生活的苦，也吃了很多虧，吃了不懂法的虧。所以她慢慢把女兒養大，女兒后來要結婚了，要嫁人了，她就知道，不能讓女兒再面臨著跟她同樣的一個風險，所以她的選擇是在女兒結婚之前，就把這 8 套房給了女兒，就完全是女兒的婚前財產，而且她還做的蠻到位的。她也怕女兒為難，女婿說這個房子拿來抵押，那怎么辦？所以周虹其實是在 8 套房當中，都分別占有 1% 的份額，女兒占有 99% 的份額，所以很多事周虹其實做的還不錯的。但是她沒想到，后面她面臨的風險是新的問題，她的舊的風險想辦法解決了。
新的風險是什么？新的風險是她女兒身故了，白發人送黑發人。這個女兒在結婚之后不太久，就住在他們同一個城市的不同區。在女兒結婚不久的一天晚上，女兒跟女婿兩個人吵架。吵架當中，女兒非常生氣，自己開車回娘家。那是一個雨夜，下著很大的雨。由于她情緒非常激動，且客觀環境是在下雨，視線不是很看得清楚，所以就發生了交通事故，女兒就死亡了。對于周虹來講，這是非常難以接受的一個打擊。嗯，但是沒有辦法，她也要去面對，也要去處理。
女兒的后事處理完了之后，就涉及到女兒遺產的繼承問題了。剛才說女兒其實也沒有別的財產，但是周虹給女兒買了 8 套房子，所以女兒在這八套房當中 99% 的份額到底歸誰，就有一個繼承的問題了。女兒沒有離婚，沒有遇到離婚問題，所以她防范的這個風險沒有發生，沒想到的風險卻發生了。
好，現在問題來了，周虹女兒的 8 套房到底由誰繼承？大家可以想一想。其實我們剛剛說到第一順位繼承人，對吧？她是沒有遺囑的，所以是法定繼承。那么第一順位，配偶有，父母有，子女沒有。但是周虹有一個想法，她認為前夫和女婿都沒有繼承資格。為什么？因為她說前夫一直都沒有撫養過孩子，兩個人離婚之后，約定了撫養費，但是從來沒給過，也沒怎么來看過孩子。她說：“你沒有，小的時候你沒有養孩子，現在孩子走了，你還來繼承孩子的財產。” 當然周虹是不樂意的。
那么女婿，她更認為女婿是沒有繼承資格，因為女婿是 “殺人兇手”，當然這是她自己認為的。有沒有證據？沒有。她就是完全不能接受女兒身故，而且對女婿跟女兒吵架，還讓她一個人回娘家這件事情，是耿耿于懷的。所以她也經常問我：“桂律師，我能不能去舉報控告，要求把他抓起來？” 我說：“你的依據是什么？” 她說：“他就是故意讓我女兒去發生交通事故。” 我說：“你有什么證據嗎？比如說你有監控，他有在女兒車胎上扎個洞或者是什么。” 其實是都沒有的，完全是一個意外。其實女婿也非常悲痛，但當然最悲痛的是周虹。所以她認為這兩個男人，都是她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，可是卻是女兒遺產當中，跟她一起來平分財產的兩個男人。
那么大家可以看一下，這個周虹女兒的繼承人到底是誰？爸爸有沒有繼承權？配偶有沒有繼承權？依照法律規定是都有的。他們有沒有喪失繼承權？其實是并沒有。他們比如說爸爸，小時候確實沒怎么付過撫養費，但是，也沒有說對女兒是有一個虐待、遺棄的行為，因為周虹在兜底，女兒其實也過得蠻好。所以，父親雖然小的時候沒有撫養，疏于履行撫養義務，但不足以導致他失去繼承權。那么這個女婿，也是的，女婿雖然是跟她吵架，這是一個先后關系，但沒有因果關系，所以女婿依然是有繼承權的。
所以這個案子當中，8 套房三個人來分。當然在三個人當中，其實是有一些些比例可以傾斜，因為這個周虹，對女兒，是一直撫養她長大，而且這個財產的來源確實也是周虹。當然繼承當中，其實不太會考慮說，這個房產是周虹給的，法律依據并不需要去考慮，但是從常理而言，是有可能做一定考量的。所以 8 套房歸誰？歸 3 個人如何處理？是可以有一些些對周虹給予多分的可能性的。
好，那剛才講了結果了，我們來看一下法律依據。在《民法典》繼承編第 1127 條當中，有規定法定繼承人的范圍及繼承順序，這個跟以前的《繼承法》是沒有變的。大家可以看，第一順位是配偶、子女、父母；第二順位，兄弟姐妹、祖父母、外祖父母。當然第二順位，用得著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。
好，那么在這個案例結束完了之后，我們為大家來進行一個財富傳承誤區的一個解讀。因為剛剛是法定繼承，當然周虹的女兒確實很年輕，死亡也是一個交通意外，那么這種比例并不是很高。但是，很多人可能會跟周虹有一樣的遭遇，我們對繼承也會有類似的誤區。
第一個，就是 “不用傳承，掌門人身體很健康，還年富力強，所以，還不到討論傳承的時候”。比如說，最近這兩年一直非常受關注的杉杉的一個事件，杉杉，那么其實也是遇到類似的問題，創始人突然間身故了，那么就是繼承人 —— 他的子女和現任配偶，非常年輕的后媽，涉及到遺產爭奪問題。好，所以就考慮到，第一個，還不著急，還年輕著，還不著急。
第二個，是 “不吉利”。就是傳承是死亡之后的事情，提早做，不吉利。中國人都會在死亡這件事情上，會有點諱莫如深，會有點避之不談。但事實上，我們都知道，死亡是早晚會發生的，所以，早做準備其實是好事。嗯，但很多人會認為不吉利，所以不準備。
第三個，就是 “不復雜”。我們經常說：“哎，那你可以寫遺囑，法定繼承，可能他的繼承結果，是我們不樂意看到的，所以我們律師往往會建議，可以來寫遺囑。” 但是寫遺囑的話，很多人覺得：“哎，不需要吧，我們家的情況也很簡單，我就一個孩子，不需要去寫遺囑。” 但是像周虹這個案子，她是白發人送黑發人，所以就發生了這個逆繼承。嗯，逆繼承，那么周虹就遇到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問題。那么在這個過程中，周虹女兒的遺產，其實就會由她的父母來繼承了。那么在這個過程中，女兒可能不一定希望，說這個父親要繼承，或者就繼承這么多，但是因為她沒有來得及做安排，所以我們說其實可以寫遺囑，但是很多人認為不是特別復雜就不寫，家庭情況很簡單，不需要規劃。
那么剛才我們講到，第一個繼承人爭議的風險，也講到了這個中國人現在對繼承的三大誤區。那另外我們再來看一組數據，遺囑案件的大數據。在我們辦理的這個繼承案件當中，確實有部分案件是存在遺囑的，但是遺囑案件也有一些糾紛。我們來看一下，我特意選了我們北京的數據，2022 海淀法院遺囑繼承糾紛審判白皮書當中提到了：在諸多遺囑形式中，《民法典》實施前，打印遺囑被認定無效的比例很高很高，接近 50% 了。無效的原因是什么？比如說，遺囑人沒有在每一頁簽名和書寫日期，這就是我們不懂了；見證人簽字不符合形式要求，比如說你見證人你是打印的簽名，或者說你沒有落款，沒有簽時間或要求，見證人未全程見證（因為我們有一個法律規定，我們是要求是時空一致原則，這個見證人時間和空間，要跟這個遺囑人保持一致，你才能見證全程嘛）；還有部分手寫的內容是打印的。
另外，2023 年北京二中院發布一個數據，確認有效的遺囑當中，共計 92 份，有 22 份遺囑被認定無效，無效的占比 20%。就是有那么多遺囑的案件，那么 20% 被認定無效。從各類無效遺囑的絕對數量上來看，22 份無效遺囑分別是什么？自書遺囑 4 份，代書遺囑 4 份，公證遺囑 1 份（公證遺囑也有可能被認定為無效），口頭遺囑 1 份，打印遺囑 6 份，錄像遺囑 6 份。那么無效遺囑中，近七成是因為不符合形式要求，而被確認為無效。這就有點可惜了，就是我們是很想要來做規劃的，所以我們有這個概念，通過遺囑來安排我們的后事，但是在這么多遺囑當中，有各種各樣的遺囑的形式，可能被認定無效了。所以我們要看，什么樣的遺囑才是有效遺囑。
接著依然來看一個案例，這個案例，大家可以先看一下人物關系圖。這個遺囑人 H，是一位福州的老先生。那么他有兩段婚姻，前妻生了兩個兒子，后一任的妻子 W，生了一個兒子，并且這個兒子幫他生了一個孫子。所以就是這么一個兩段婚姻的關系。
那么這個遺囑人 H，在 2020 年的時候，他找了兩個人來見證，就是他立了一個遺囑，那么把遺產留給第二任妻子和這個孫子。2022 年 2 月 26 號，這個 H 去世之后，現任妻子和這個孫子就起訴了，起訴其他人，要求來配合把這個遺囑執行好。大家可以看，這是一個遺囑糾紛，他是有遺囑的，但是在這個過程當中，其實法院有非常多的態度變化。我們首先來看一下這個具體的見證人見證遺囑的過程。
這個遺囑人 H 老先生，他邀請兩位鄰居，也就是小區的鄰居到他的家里，幫助他書寫遺囑。他是自己先手寫了的，但是有一些涂改，然后其中一個見證人就跟他講：“那個，這個涂改的是有問題的。” 所以這個遺囑人就說：“那我把它打印下來。我們寫完了，我去打印店，把這個涂涂改改的手寫的遺囑打印出來。” 那么他們三個人就一起到小區的打印店去打印。但是在等待打印的時候，因為人很多，都是老人，然后其中一個見證人，他有事，他說：“我得去買菜了，一會來不及去接孩子什么的。” 反正他就先走了。那么打印后，就只有另外一個見證人幫他一起來校對。
第二天，這個先走的這個人也來了，留著的那個人也來了，他們再一起到了這個遺囑人的家中，用這個攝像機記錄這個過程。就是這個遺囑打印好了，沒簽字，那么這個 H 就逐頁地看這個遺囑，然后簽字，還按了手印。那么這個日期，是打印的日期，同時還有錄像。錄像當中，就是這個老人看遺囑，然后認真地簽字的過程，簽完他還向攝像頭展示了一下。這就是見證人見證的這個遺囑的過程。
好，我們來看一下原告。原告就是遺囑當中明確可以拿到遺產的人，是他的現任配偶和孫子。那么他們要求確認遺囑有效，同時房屋 A 中屬于這個被繼承人 H 的份額，歸原告一人（因為遺囑是這么寫的）；房屋 B 中屬于被繼承人份額，歸原告二，也就是這個孫子。三個被告要協助原告辦理房屋變更登記，這是原告的主張。
好，原告起訴完了之后，到了法院了，被告就答辯了。被告其實主要是前婚所生的兩個兒子，他們說：“打印遺囑，你這個遺囑是打印的，同時你還錄音錄像了，但是你都不符合遺囑的法定構成要件，是無效的。同時還說這個遺囑人年紀很大了，一直生病，定遺囑的過程當中多次被打斷，無法證明這個遺囑是他本人的真實意愿。第三，遺囑不符合生活常理，說這個遺囑人生前，多次表示要把這個遺囑，把這個房子，要留給被告，要留給這個前婚所生的兩個兒子。” 這是被告的答辯。
好，這邊雙方想法已經出來了，原告主張 vs 被告答辯。大家也可以看一下我們站在哪一方。剛才桂律師已經跟大家非常詳細地說了一下這個遺囑產生的過程，那大家覺得，這個遺囑到底是不是有效遺囑？因為我們現在，我沒辦法看到大家的一個答案，每個人可以先寫下來，等我講的時候印象會更深刻一些，因為這是我辦的一個真實的案例，所以有非常多的細節。
好，原告主張 vs 被告答辯出來了，那么，法院會怎么判？法院在這個過程中，有一個總結了，爭議焦點，就涉訴遺囑的效力是否有效。其實也就是唯一的一個爭議焦點，因為這個爭議焦點背后，其實可以拆解成：第一，是不是他本人意愿；第二，遺囑形式是不是符合法定形式要求；第三，遺囑內容的表達是不是清晰等等。所以核心的爭議焦點，就是遺囑的效力。
哎，這里有一個二維碼，這個二維碼，是我的公眾號的二維碼，“桂律師婚姻說法”。大家如果感興趣的話，可以來關注我的公眾號，我有發表過這篇文章，公眾號當中有發表過這篇文章，非常完整的這個案例的一個復現。可以關注 “桂律師婚姻說法”。
好，我們回到課程當中來，我們來看一下一審法院是怎么判的。首先這邊有一個結論，一審法院判決是駁回了原告訴請，也就是說他認為遺囑是無效的。為什么？首先他說遺囑全文僅有一頁，且有遺囑人及見證人的簽名，那么但是，這個遺囑的落款日期是打印的（法律規定，這個落款日期是需要手寫的，可是你是打印的），而且遺囑人和兩位見證人，都沒有在遺囑上注明年月日，所以主要是時間是打印的。
那么第二個，是兩個見證人在場見證，是必須全程參與的，那么你在這個時候，就是我們說的時空一致嘛，但是這里有一個見證人，就是他在電腦打印的過程中，離開了（他去買菜了，他去接孫子了），他沒有全程見證整個遺囑訂立的過程，所以這個遺囑，是不符合時空一致性原則的，所以不符合打印遺囑的形式要件的，所以是無效的。那么這個房屋應按法定繼承來辦理，所以這是一審法院的這個判決。
那么作為遺囑當中應該要拿到房的這個原配和孫子，當然是不服了，畢竟這是兩套房產，不然的話，就變成前婚的兩個孩子要參與分配，孫子是沒有資格參與分配，所以他們就上訴了。那么我代表的是哪一方？其實我代表的是原告，就是上訴人這一方，是原現任配偶跟孫子。嗯，他們認為遺囑肯定是有效的，那我接到這個案子的時候，我其實覺得壓力也很大，我不認為說這個上訴一定會有用，因為并沒有明顯的事實錯誤，只是一個法律之爭，就是到底遺囑有沒有效，我們去靠法律上那些有效的要件。但是因為這個案件，是我母校的老師委托的，所以我必須要幫到我母校的老師，所以我還是非常認真地上訴了。
那在上訴當中，我們提了幾個點：第一，就是一審判決，是忽視了遺囑人的真實意思表示的，你說他不是他生病了，你說他不是他本人意愿，我告訴你這就是他本人意愿；第二，遺囑已經有日期了，它是打印的，但是我就是落款簽名，這個拍照是能夠證明是當天，我這個視頻我是有原件的；第三，是一審法院認為存在時空不一致是錯誤的，見證人和立遺囑人是屬于同一時空；第四，遺囑錄像并非打印遺囑的必須要件，我認為我這是一份打印遺囑，所以有沒有錄音錄像不重要，但是我又有我作為佐證；第五，上訴人就是這個現任配偶，常年照顧遺囑人就是她的先生，即使你真的按照法定繼承，你也要多分給人家。
這我已經開始在退步了，前面是進攻，后面是退一步講。退一步講，你覺得遺囑無效，那你要多分，怎么能均分？第六，遺囑人的遺產當中，也有上訴人家庭的部分，就是有一些不全是他的遺產。你不能說這個房子當中，這 50% 一定是他的，其實我們還有一些證明，可以推導出來，這個部分當中有他兒子（后面的這個兒子）的份。所以這是我們上訴人上訴的一個請求依據。
那么對方又答辯了，還是一樣的意思：第一，打印遺囑無效，法院認定正確；錄音錄像不符合遺囑生效要件，原審判決認定也是正確的；第三，說他們不存在不盡撫養義務的情形，有權利分割遺產。
好的，雙方觀點其實亮出來了，更重要的其實是證據。在訴訟當中，我們律師并不是靠著一張嘴，更重要的是靠我們有什么證據。上訴之后，我一直在想辦法，看能不能搜集到一些有利于我們的證據。所以：
第一，我們提供了證人證言和生活合影等等，證明被上訴人（前婚的兩個兒子）沒有履行贍養義務。比如說有鄰居說，從來沒見過他兒子，大兒子從來沒見過，小兒子，有的時候會拎著一袋花生，每年來那么一兩次。而且其中大兒子連葬禮都沒有參加。
第二，立遺囑的視頻截圖、出入院的記錄，證明立遺囑人神志是清楚的。出入院記錄當中也寫 “對答如流”。
第三，立遺囑人曾經在更早的時候，手寫過一份遺囑繼承說明。這個遺囑繼承說明，我其實有糾結過要不要交，因為它上面的內容是把他的財產，不是給原配和孫子了，而是給原配和兒子，內容有所不同。所以我當時在想，他的想法是不是一直在變？如果交了，法官會覺得說你的想法不成熟，兩份內容不一樣。但是我想了一下，我還是決定交。為什么？因為我找到了它們的共同點。這里是一個再婚家庭，對吧？跟我們立場相悖的，就是前婚所生的兩個孩子，對吧？那么兩份遺囑都有一個共同點是什么？是都把財產留給后一個婚姻的家庭，沒有留給上一個婚姻的家庭。所以他的意愿是很堅定的，他自始至終都要把他的遺產，留給后面的婚姻。所以我就決定，還是提交原來的這份證明佐證，他的意見一直非常一致，都是要留給后婚家庭。
那么他們又進行質證，說這個證人證言的三性（真實性、合法性、關聯性）都不認可，說這個證人是鄰居、是保安，跟我們有利害關系；第二，出入院記錄，我們能提供的出入院記錄，離遺囑訂立的時候相差 10 個月，他們說這個沒有關聯性；第三個，是手寫遺囑（我們 19 年提供的手寫遺囑，我們有原件），他們說這個不是本人筆跡。
基本上從他們被上訴人的質證來講，已經有點黔驢技窮了。但是他們一定是需要去質證的，而且我也依然很擔心，二審法官會不會改判。
好，二審判決來了，那一定是改判了的。如果沒有打贏這個官司，我也不會講這個案例，肯定打贏了。那我們來看一下法院是怎么判的。法院判決支持我們的上訴請求。
第一，關于打印遺囑的形式要件問題。法官認為，打印遺囑，不要求電腦制作和打印的行為必須由遺囑本人來完成。打印遺囑中都是印刷字體，容易被偽造，簽名的字數較少，也容易被模仿，所以要求兩個以上的見證人，以達到相互監督的目的。在這個案子當中，我們是有見證人的。要求遺囑人和見證人在遺囑每一頁都簽名，是為了在打印遺囑不止一頁的情況下，如果沒有簽名，就不能保證沒有簽名的頁面上的內容是他的真實意思表示，不能保證這些頁面上的內容沒有被偽造或者篡改。所以，這就是為什么要求要簽名。要求注明年月日，是為了確定立遺囑的確切時間，以避免出現時間不準確，有好幾份內容抵觸的遺囑時，時間順序不清晰，就不能確定到底以哪份遺囑為準了。所以，法院在跟我們解釋。在這個案子當中，遺囑見證人都是遺囑人親自尋找的鄰居，也沒有利害關系。雖然沒有出現在視頻影像當中，但是他們有說話，而且這個視頻是存儲于見證人 L 的手機當中的，是由他對著遺囑人拍攝的，當時遺囑人在核對遺囑簽名。兩個見證人也都出庭作證了，可以相互印證，見證人都在現場見證。這個遺囑只有一頁，遺囑人、見證人都在遺囑上簽名了。雖然這個日期是打印而非各自書寫的，但是從立法條文上看，僅要求遺囑人和見證人在遺囑每一頁簽名，并沒有要求在遺囑每一頁都要注明年月日。打印的日期能夠確定遺囑訂立的確切時間，且目前尚無在后訂立的新的遺囑。所以就該遺囑的形式要件而言，是符合法律規定的。
哎，你看這個二審法官水平非常高，他的論述邏輯非常嚴密，而且很大膽。為什么說大膽？因為要認定這個遺囑無效，按照一審來其實是比較容易的。但是，他堅持著自己的專業立場，哪怕比較難，哪怕要改判，他依然非常詳細地去論述了他的過程，試圖要告訴大家他的思考立足點是什么。
第二，關于這個遺囑的效力問題。這個遺囑形式是打印店根據遺囑人手書的遺囑，在電腦上謄錄之后打印出來的。見證人也見證了遺囑人手書遺囑的過程。雖然其中有一個見證人有事提前離開了，只有一個人在場見證這個全過程，但是次日兩個人一起去了遺囑人家里，遺囑人對這個打印遺囑逐句逐字地審核、審閱、核對，確認無誤后逐頁簽名。從這樣的視頻可以看出，遺囑人審閱遺囑的時候，神志很清楚，坐在那，也沒有流口水，也沒有說話不清楚，神態自若。遺囑人自己提出訂立遺囑的想法，親自寫遺囑，全程參與謄錄及打印，逐行逐字審核校對，可以認定這個打印遺囑是他真實意思的表示。另外，這個打印遺囑人曾經在 2019 年寫過遺囑繼承的說明，這就是我找到并提供的這一份，將財產留給妻子和兒子（后婚所生的兒子），而案涉打印遺囑是把財產留給妻子和這個孫子（孫子也是這個兒子的兒子）。那么這兩份遺囑，都把財產留給第二段婚姻所構建的家庭，所以遺囑的目的是很明確的，主旨一脈相承，就是為了排除第一段婚姻當中兩個兒子的繼承權。同時，也去論證了遺囑人與第二段婚姻的妻子的婚姻關系。因為他們一起共同生活了數十年，晚年也是由他們陪伴的，而前婚的妻子，1973 年離婚之后就沒有來往，兒子也是留在龍巖生活，沒有來福州（遺囑人在福州）。兩相比較，從合理性而言，把財產留給妻子和孫子，是在情理之中。
哎，你看這個法官，法理說到了，情理也說到了。所以最后，他非常盡責、勇敢，也妥善地支持了我們的訴求。總結：第一，遺囑形式相對弱化，沒有那么僵硬。通過目的解釋和文義解釋，認為法律并沒有要求見證人要手寫日期，所以認定遺囑符合法定形式；第二，在意思表示的認定上，通過遺囑人曾經立下的遺囑、立遺囑的過程細節、生活常理等，認定遺囑意思表示真實。所以，這是一個非常經典的案件。
我們可以看到，遺囑有不同形式，在本案當中存在打印遺囑，同時也存在錄音錄像的形式。桂律師帶大家來看一下，遺囑一共有 6 種形式：
第一是自書遺囑，就是全文自己手寫，末尾簽名加時間，不能打印；
第二就是代書遺囑。代書遺囑就是自己不能寫字，比如不會寫字，或者受傷生病了，不具備書寫能力了，那么就找兩個見證人來見證，其中一個人幫你寫，然后其他人要簽名簽時間，這是代書遺囑；
第三是打印遺囑，就是我們這個案子當中的這種，最終由電腦打印出來。需要兩個人在場，遺囑人和見證人都要在遺囑的每頁簽名、簽時間；
第四是錄音錄像遺囑，也是要有人見證的。遺囑人和見證人都要在錄音錄像中記錄其姓名或者肖像（要進入到這個視頻當中，讓人知道是誰、長啥樣、在現場），錄音錄像中也要記錄年月日（比如說可以說一下今天是幾月幾號）；
第五是口頭遺囑。口頭遺囑，我簡單說一下，因為我不是很推薦。口頭遺囑是在危急情況下所立的，比如即將推進手術室了，如果不立遺囑，可能出不來，就沒有機會了。同時，要有兩個以上見證人在場見證（其他形式遺囑，自書遺囑不需要見證人，其他都需要）。緊急情況消除后，口頭遺囑就無效了。比如說動手術出來了，健康了，又活了半年，那么緊急情況消除后，口頭遺囑就失效了。所以它只適用于緊急情況，在緊急情況解除結束之后，如果還是這個意見，就得重新訂立其他形式的遺囑，不能再用口頭遺囑；
第六是公證遺囑，由遺囑人經公證機構辦理，需要有兩個公證員，最終會出一個公證書。
要跟大家說的是，《民法典》取消了公證遺囑效力優先的規定。原來的《繼承法》當中有明確規定，公證遺囑效力優先，就是說只要存在公證遺囑，哪怕不是最新的，也以公證遺囑優先，后面立的自書遺囑等不能改變公證遺囑的內容。現在法律規定取消了這個規定，所以現在遺囑效力是一樣的，只看誰是最后一份（當然也得是有效的遺囑，不能是假的、無效的）。
這是很重要的關于遺囑的內容。好，遺囑如果要立，就是這些形式。很多人會說：“桂律師，這好難選，有這么多種形式，我有選擇困難癥。” 桂律師告訴大家，第一，自書遺囑比較容易；第二是公證遺囑。其他形式的遺囑輕易不要去嘗試，除非沒有辦法，必須要立（緊急情況立口頭遺囑，那另當別論）。
剛才講到了遺囑真偽及效力的認定。繼承的風險部分，跟大家講了什么，還記得嗎？第一個案例，北京周虹 8 套房的案例，我們講到的是繼承人爭議風險，到底誰是繼承人；第二個案例，是我辦的一個真實的案件，我上訴了，遺囑被認定有效了，它是一個遺囑效力的爭議問題。
所以在繼承過程當中，確實會經常遇到一些問題，會導致我們的繼承久拖不決，甚至做好了安排，可是沒有按照遺囑的安排來。所以我們說，在財富管理中，最重要的不是預測未來，而是提前規劃，當風險來臨時，可以從容面對。所以我們需要在這個過程當中提前安排好。那么，提前規劃，怎么規劃？怎么對繼承、對傳承有個大概的認知？有哪些工具可以用？在下面的部分當中，我會繼續來跟大家講。